2014年12月1日 星期一

路西法效應下的黑社會地方


第一次看梁文道那篇路西法效應好像是年頭的事,當時的感想是「邊有咁誇張?」當時讀來只覺得匪夷所思,但今天,香港警隊就是路西法效應的最好例子。

坦白講,擠牙膏遊行、東北集會,甚至到遮打511,我都堅信警察仍然值得信任,害群之馬只是個別例子。記得某年遊行擺街站,有警察偷偷塞錢到義工手中;東北集會有人搞事,警察是兩邊都保護,一個警察替我擋住身邊的茲事份子,怕他踩到坐著的我,他不想任何一方有人受傷;511清場是上頭命令,不得不做,要求警察因為任務不公義而辭職,叫道德高地。為何警察要「為難」集會人士?因為警察的信念是要維持秩序,而你無可否認集合遊行有破壞社會所謂「安寧」,維持秩序的確是警察職責。但到了今日,香港警察已經失去常性,已經瘋狂。

12月1日龍和道清場,完完全全地赤裸體現出警察已經不再是為了執行職務而工作。無數警察發瘋不停揮驚棍,向市民大吼「走啊!走啊!」當時人踩人風險極高,但警察完全已經盲目,走慢兩步就一棍打落去,將手無寸鐵學生凌空拋落地,在人沒有反抗能力情況下強扯眼罩直射胡椒噴霧。再上星期在旺角,警察要求所有人上行人路,我面前一個女生不忿地踏前一步,警察馬上如撞邪般大叫,用攝影機指向女生,說「你係咪玩野啊?認住佢!黑色袋黃色衫!影佢!你係咪玩野啊?」真的好似神打上身。這都是我親眼見的。如此的執法手段,跟在東北集合保護我的警察是兩個世界。這斷乎不再是維持社會秩序。

其實都是同一隊警隊,為何今天會是如此局面?我想不通,我解釋不了,只想起「路西法效應」。

我們不停強調和理非非,強調我們手無寸鐵,但警察對示威者確實存在著恐懼。當晚在龍和道,有數個學生痛心地向警察講道理,解釋佔領人士初衷。面前的警察壓著怒火,平淡地說:「你們亂擲硬物。剛才在馬路邊緣,你們推,會死人的,我們會死的。」學生含著淚解釋衝擊者只是少數,警察真誠地回答:「但一個人衝擊,可以帶領整群人一起進攻。」警察是真心在害怕示威者的。而近日佔領者大力抨擊警察在海富橋上舉中指、甚麼「first你老母aider」,故意挑釁。但在現場,你無法否認我們都曾指罵警察,說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,把警察家人也一併咒罵。作為一個人,聽到這些侮辱不可能不生氣。當然警察背負著執法者的身份,行為要求自然不能與示威者同日而語。我們說起路西法效應總是注目於那些獄卒,但不要忘記書中同時講述囚犯的反叛行為,同樣是警察陷入失常狀態的誘因。衝擊龍和道時我也在場,我並非支持佔領者要100%和平非暴力等拘捕。但這些謾罵又是否有價值,是否必須,還是只出於一時之氣?

我一直覺得,作為一個有基本常識的正常人,總有分辦是非黑白的能力,何以警察好像一直盲目,一面倒的認為集會示威者是惡魔?九月尾首輪清場行動,警察誇區調配警力,電視攝下了這一幕:警察長官站在高處,亢奮地對一眾手下說:「我在代表中環警區多謝你!」隨即而來是一陣掌聲。我稱這種為洗腦,相信警隊除了平常操練,也許還有思想教育。長年累月被人灌輸「你是正義執法者」,「集合人士是壞人」,「你打人,你做得很好」的思想,人會失去理智,就好像路西法實驗中,獄卒本都是知書識禮的大學生。

但路西法那個實驗畢竟只是實驗,但現實中,警察卻淪為了政權的工具。警察和示威者都是受害者。親眼看著雙方肉搏,你不禁會想:當權者在哪?今天我們熱烈討論警察濫用暴力,警察又覺得佔領者暴力衝擊。然而,佔領者暴力與否,其實無損「真普選」本身的合理性。就算佔領者做錯(何況很多人覺得沒有),那不代表真普選是不應該爭取的。無恥梁振英,就是那個監獄長。香港已經成為了黑社會地方,梁振英就是那個龍頭大佬。

2014年8月28日 星期四

絕色

有些歌,聽著聽著你會突然發現自已雙腳離地,心裡不踏實,眼睛想拚命抓著甚麼,然而你發現你原來一直在跑步機上離地奔馳,周遭的景物卻在快速走馬,你只有喘著氣,喘著氣。那不是關乎某一個人的,只是關乎一種感覺,沒有指涉的對象。

2014年8月17日 星期日

是咁的,我今天出席了反佔中遊行。

是咁的,我今天出席了反佔中遊行。

我有一個好消息,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。壞消息是,好多人說很多香港人參與反佔中,香港有救了!然而,我發現今天反佔中的,有九成都不是香港人。好消息是,我從維園看到香港的縮影,香港的未來是光輝一片!

事緣是這樣的,有一天百無聊賴上Facebook,友人說去反佔中遊行就可以有普選,還有$300買水。看到無國界醫生的募款廣告,$300可以提供一天份量的乾淨食水,給6位小朋友,然後我就報名了。

一踏入港島線,嘩,實在太有親切感了。此情此景,令我回想許多年前,深圳地鐵還未落成,我跟隨媽媽到廣州逼巴士的慘況。「嘟嘟嘟嘟嘟」,港島線車廂關門了,忽然「彭」的一聲,一把女聲用普通話大叫「開門!進來啊!」門又開了,又是「彭」的一聲,再關,再開。這才是門常開啊!原來是兩個操普通話女子,在車廂已滿的情況下,仍強行擠進來。她們為爭普選,連儀態也不顧,實在令我自愧不如。

千辛萬苦到了天后,我馬上打電話給蛇頭。然後,我們一行人被帶領到維園。途中,不少人是三五成群的,大聲講大聲笑,真歡樂。偶然來一次「全民賺錢日」,真是戾氣都少兩分,主辦單位真是造福人群!忽然,我身旁的大嬸以半咸淡廣東話問其友人:「睇新聞話會畀人拉嫁,驚唔驚嫁?」友人安慰說:「畀人拉個個係佔中,我地係反佔中!」大嬸恍然「哦」了一聲,就繼續前行。

誰知,進入維園比進入地鐵更難。數堆白衣、橙衣和紅衣人士佔領維園——的入口,現場大塞車。當下真的以為自已在造夢回到廣州——沒有純正的粵語,現場肩磨轂擊,對,是有車的,當時有手推車送支裝水進場。那時烈日當空,現場又多是中年或老人家,大家都打開雨傘。然而,他們太陶醉,太投入,忽略了身邊的人,雨傘不停敲打我的頭。而且也許因為他們鬥志太高昂,大聲叫嚷,我的耳膜險些兒被震破。當指示人員指示我們從另一入口邊場,大家都興奮不已,爭先恐後,你推我撞,我快被夾成三文治,可是我非常高興,因為相比起七一,大家實在出色太多。七一人士完全不夠投入,遊行仍只顧守秩序,還有照顧身邊的陌生人有否被雨淋濕,如此一心二用,我懷疑他們收的錢比我們多啊。而且,反佔中人士有勇有謀得多,他們見現場水洩不通,便一馬當先把鐵馬上的膠帶拔去,真勇武!


終於到了運動場內,我先找蛇頭點名,便留心台上的講話。台上的人說:「為了香港不要有暴力,我們要為香港未來走出來!」我頓時感動得鼻子一酸,在場人士只有為入場互相推撞,用傘戮我的頭頂;反觀用雞蛋擲女警的人只是小數,他們實在作了很好的「反暴力」示範。然後,我們起行了。到了維園出口,很多人看到現場的老人家已汗流浹背,實在於心不忍,便忍痛拉大隊離去,使遊行隊伍變得極之鬆動,老人家亦可以舒服遊行。畢竟,場內90%都是國內同胞,國內人口密度較低,忽然如此水洩不通,他們會不習慣的,真是體貼!

回到家,新聞說警方說有十萬多人遊行,比七一多。我說這數字是報細數的吧?單看地面的垃圾數量,都知道我們比七一有更多的人!你看看我拍的照片,只是開始後15分鐘,地上垃圾已比七一完場時多了!最後,我預視到香港的未來。今天的維園,未來的香港!我要普選!






2014年6月27日 星期五

是夜,我懇求你睜開眼看看你身處的城市。

截圖自《沒有張揚的命案 (Live 2012 返嚟就郁)》Youtube片段

是夜,我懇求你睜開眼看看你身處的城市。

很多人說,香港怨氣很重,人人老是說反對,香港越來越不安寧了,很多人在搞事。但你有沒有察覺香港已經變得不一樣了。

今天新界東北強行通過,使我想起一個久違了的詞語:核心價值。核心價值就好像人的靈魂一樣,沒有靈魂,人就落得行屍走肉,生猶如死。香港的核心價值是甚麼?我不知道。但法治精神,一直支撐香港的體制,社會,使人人生而平等的普世價值能繼續。議會制度不公義,但以往頂多是走走法律罅,議員講一套做一套。然而今天新界東北是以非法投票強行通過的[1]。這不再是法治,是人治。一個無法的社會有多可怕?

你說衝擊是暴力,你有沒有了解過立法會制度是無形的暴力?在程序上,政府是100%為所欲為的。香港選舉制度有一物叫「功能組別」,簡單來說,他們由一小撮人選出,卻掌握著議會一半的投票權。而他們的選民,大部份都是有錢人。換言之,香港的政策會越發向大財團傾側,一般市民的利益則是次要。加上議會是以建制派議員佔多數,所以無論民意如何,政策如何不合理,只要政府想推行,就一定可以推行。今天政府以強權通過的議案未傷害到你的利益,不代表明天通過的仍會與你無關。

不久之前,我也反對暴力衝擊,但今天我看見一切的和平表達意見,都無法捍衛自已的家,我們又能怎樣?去年今天,我在Facebook說:「七一維園見!」但今天,我說不出口。就算七月一日,100萬香港人走上街頭,那又如何?今天,市民的意見於政府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,政府已經不再為服務市民而設。政府不是市民選出的代表,代表我們去執行大多數人的意願嗎?然而香港人連表達意見的權利都快沒有了。我們和平集會,換來的是警察的拘捕,政治檢控,要以市民的前途要脅市民,「要是你再表達意見,你就要坐牢」。香港人,已經漸漸連基本說話的人權都沒有了。從前我們可以透過示威去表達訴求,今天呢?香港已經變得不一樣了。

今天,「議會」彷彿失去其應有價值,議員連發言權都沒有了。立法會內是「議事廳」。顧名思義就是給議員去討論政策的優劣得失,權衡過後決定各樣政策。但今天,會議主席一次又一次希望縮短議員發言時間,旨在盡快通過極具爭議的政策。而值得一提的,是這位下令議員噤聲的主席,是零票當選的議員。

一個城市,是活的,有生命的,而不是只有經濟,有GDP。近年領匯或其他地產商趕絕小店。我們的城市變得越來越一式一樣,沒有個性。日後,我們每個人都只能在同一堆商店買衣服,因為自家設計的小時裝店已經沒有生存空間;我們每天只能吃同一口味的食物,因為各有風味的小店都不獲續約了。香港將不再是一個城市,而是一個倒模工廠、一個監獄。

有怎樣的教育,就有怎樣的社會,因為社會由人組成,而人是由教育塑造的。但香港快要連教育也失守了。約兩年前,十二萬人聚集在政府總部,為著一個叫「國民教育」的議案流汗流淚。教育不是為了要教導下一代該有甚麼品格,如何當一個人;以各樣的知識使下一代能繼續貢獻社會,能有批判性思維和智慧的嗎?至少,這都是我這一代的教育帶給我的。然而,今天的香港教育竟計劃打「愛國」的旗號,卻黨國不分,要下一代愛一個不公義的殺人政權,甚麼批判性思維將不復見,我們的子女將變成一個又一個機械人。

今天晚上我流淚,並不再因為我想保護新界東北,而是因為香港法治,一國兩制,香港未來,已經垂危。今夜,我不為東北而哭,我為香港而哭。今夜,一名甚少關心時事的友人,上載了一張香港夜景的照片,並讚賞香港的夜色。但你曾否認真察看你的城市的改變呢?我極不希望香港只空有外殼的美,而內裡的人都愁容滿面,城市的燈光都是冰冷的。

或許你認為,中港融合與你無關,甚至沒甚麼不好。請你回想那教你毛骨悚然的新聞——小孩遭拐帶,切肢行乞、李旺陽被自殺、探病也要走後門行賄、黑心食品殺人……這一切一切,都源於教育落後,民智未開,以及法治的缺席使罪犯未能受到制裁。正因如此,我害怕香港再沒有一國兩制。

或許我們可以就此作罷,享受安穩的生活,但我不願看到自已的城市死亡。 昂山素姬說:「即使你不愛政治,政治也會來到你面前。」今天政府可以強拆新界東北,明天也可以強拆青衣、北角、將軍澳,強拆你的家。香港已經變得不一樣了,你能看見嗎?

[1]:
違反

議事規則第39條: 主席不準許議員發表規程問題。
議事規則第47(1A)條:主席無請反對議員舉手; 第47(1C)條 : 主席沒有按規定響鐘3分鐘。
//法官 黨委 親友 老細 街坊 神父回家去
TV中精彩的廣播已帶走眼淚
繼續繁榮 又碰杯

赤子心 跟他安葬
是與非 跟他安葬
淚已乾 週遭一切 又如常//

2014年5月31日 星期六

1/6/2014

間不時就會彈出「如果我好有錢」的終極幻想。想買鏡頭而犯選擇困難之時、想好好找個師傅學藝之時、想,之時。然而無論怎麼想,錢是不會突然萌生的。或許若我真的富起來,也會因著窮人天賦的危機意識而捨不得花大錢,也是一樣。人生總是充滿決擇的,我一直這樣認為,但有錢人的決擇會否比較少呢。你要高薪還是要理想,對了,理想和物質是從何時起對立起來;我說我好想環遊世界,然而環遊世界是要錢的,你說那不如儲蓄,我說有意義的工作都不容許人有儲蓄的餘地,然後又發現理想s之間都可以對立。想了想,還是窮人的決擇比較少,因為窮人無從選擇,有很多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,例如學琴。為甚麼只有鑽牛角尖時才能順暢地打字,盛世中,果然淡淡的幸福感最討厭。

2014年5月22日 星期四

關於88號小巴

大學生涯第二個暑假,今年沒住暑宿,才驚覺自已除回校以外,多久沒從家裡出門。今天到葵涌廣場買新滑鼠再返教會,爬上88小巴,嘟,$4.2。以前每天都坐88小巴上學,中一時,一程才3元。88從甚麼時候開始連電視也有呢?而電視光映著的司機也很陌生。中學時期,碰上的總是那兩個司機,一個燥,一個懵。遲出門會碰上燥司機,早出門則不只會碰上懵司機,還會碰上那個黑色粗框男。我向來對黑色粗框眼鏡男有莫名好感,他也不例外。有時候為了看他一眼,會督促自已早點起床。一次星期六返教會後又坐88回家,竟然又遇見他。對呀,從來只碰見他出門,碰見他回家還是第一次,這竟叫我開心了好一陣,也算是個沒人知道的春夢。現在返教會也改了星期日了,今天是例外,上聖經課。下課獨個兒走到31M總站,望見隔壁往荃灣的小巴,想起友人。友人跟我一樣住青衣,每天我說要坐31M,友人就會建議坐荃灣小巴,但荃灣小巴較貴,我總拒絕。關於金錢的分歧也不只是交通上,友人當時很喜歡買珍珠奶茶,還有買幾百元一件的Tee,我總會說,好貴好貴,別那麼揮霍!想不到我現在竟愛上喝珍珠奶茶,不過買衣服依舊會去葵涌廣場。然後,今天在小巴撞見兩個穿著母校校服的師妹。想起中七剛畢業時,我想過穿校服到茶餐廳騙學生餐吃,但今天我想就算我穿也沒人信我是中學生了。已經連續兩天遇上師妹,身見那一襲白校裙,就想起自已穿了七年的過膝裙。中一時還是個肥的,所以校服自然買得大,想日後發胖也不用買新的。誰料一減肥就是七年,所以七年來校服都是衣不稱身的。不過最近肥了許多,唉,又一場減肥戰。

2014年4月30日 星期三

你以為你能逃離精英主義嗎

我們只是一群井底之蛙,由幼稚園小學至中學,我們都在井裡爬,一直向上爬。一直以為大學就是井口,爬出去就重見光明了。所以我們一直爬,踏在同儕的頭上,奮力起跳。

這口井叫精英主義。

我們一出生已經活在井中,身不由己。自幼稚園已有「面試練習班」,聰明的小孩就能享受較優質全面的教育,較遲緩的則只能享有較少資源;到了小學又要拚命考進精英班,要不,甚麼比賽交流都沒你的份兒;至於小五,就要為呈分試搏鬥,在那階段我們都深信,進不了名校我們的人生就毀了一大半,君不見每年升中放榜一個個母親哭得力竭嗎?繼而是公開試,我們接受那中文科實質考邏輯推理、英文科無關英文水平的填鴨式教育,都只因我們生於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。然而這麼多場競賽都有一個共通點,就是只有精英可以留下。

或許這一切,為的都是一張大學的入場券。每個人所定義的大學也有所不同:一紙文憑是高薪厚職的換領券、大學三年是延遲踏入社會的緩衝,五花八門。而我,則認為大學的意義在於無限的知識。所以我二十年來,一直屈從精英主義,因為我相信,也妥協,中學教育的意義並不在於學問,而是在於領取那學問樂園的入場券。咬緊牙關,進了大學就自由了。我一直相信,大學是精英主義的終站,大學是美好的,大學是無限制的。

然而我錯了,錯在我以為我能逃離得了精英主義。

「現在努力一點,上了大學就輕鬆了。」這大抵是大部份學生都聽過的話。長輩的潛台詞除了「大學證書能助你得到高薪工作,從而可享較高的生活質素」這個邏輯外,還有「大學生是不需用功讀書」這個世紀最大謊言。沒錯,大學生的確享有很大的自由度,享有不同的選擇權。然而大家都忽略了選擇以後的代價和犧牲。當我選擇燃燒GPA,我同時會損失一些機會。大學裡沒錯的確有數之不盡的機會:外地交流、獎學金、研究計劃、實習,諸如此類,絕對是能讓你大開眼界的三年。然而,在填表時,總會看見一欄為「GPA」,每次填到這裡,心頭總涼了半截。「大學有著無盡機會」,這句話漏了下半句——「大學有著無盡機會給過三的同學」,過三即GPA達3.0或以上,是大部份篩選機制的最低門檻。少數「服務獎學金」視GPA為次要,看的是學生的課外活動及職務。然而,並非每一項貢獻社會的事情都能名狀,用一個頭銜道出。一個學生沒有上莊,但風雨不改探訪露宿者,到安老院當義工,他要如何在表格上告訴你?何況,這類獎學金亦是少數。

一個人的價值,原來是取決於其GPA。那麼若果有一個人,他把大部份的時間花在做義工,參與社會運動,為社會作出無名的貢獻,而選擇不去迎合填鴨教育,那又如何?你也許會說,讀書是學生的責任。對,這正正是吊詭之處,香港教育最滑稽的,就是「追求學問」與「追求成績」絕對可以是兩件事。先說中學,公開試考評的只是看學子能否猜測考評局(或曰閱卷員)心理,試試把魯迅充滿隱喻,主線縱橫交錯那些傳頌千古的好文,或是西西手法新奇,饒有深意,備受推崇的小說呈上?最終換來的,也許是「離題」、「主旨不明」等評語。至於大學,原來仍然存在「操pastpaper」,捉摸教授要求的遊戲規則。

此處是扯遠了。我想說的是,原來精英主義一直潛藏於社會的暗角。原來那自小爬到大的井,竟是一口大井裡的小井。我們從沒逃離過。原來一切的機會,仍然是留給所謂的「精英」的。

我是精英主義下的嬴家,也是精英主義下的失敗者。我真的成功升上了大學,但在大學裡我被一眾精英埋沒。不過話說回來,縱然我們逃離不了精英主義,也可在井裡活出自已的一套。「失敗者」也可以活得很精彩。常言道要把每天當是最後一天來活,如果我明天就要死去,我會後悔為何我把時間都放在追逐成績上。參加不了交流計劃,就自已儲蓄當個沙發流浪客;參加不了學校引薦的實習,就自已尋訪旯旮找些另類的兼職或實習。井裡的人,我們可以埋怨,但埋怨過後,也可以另辟蹊徑。井內的攀爬競技,當是鍛練也是美事。

2014年4月12日 星期六

這是周回寫給圖波斯基的一封信

圖波斯基:

這是周回寫給圖波斯基的一封信。

追夢的人是斯發著光彩的。你大抵不知道,提起戲劇時的你,就是散發林令人不禁定睛看著你微笑的光彩。有甚麼比追夢更美好呢?就是和某君各自走在平行的路上,不曾交會,卻一同追夢。一起走在各自的夢想上,偶爾看看另一平行線上的你,相視而笑,多麼美好。

我們各自追夢,你追你的,我追我的。你說你想唸Drama,很好啊!人生苦短,死後數天還記得你的人就沒剩多少個了。那麼為何要被自身以外的任何事所左右,讓你迴避自已真實的心聲呢?那個下午,聽過圖波斯基的夢,我本很想買點小禮物去鼓勵你的,但我最後選擇了寫你一封信。文字是有魔力的,而且有時候比其他東西的魔力還大,我一直如此相信。讓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!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作家,兜兜轉轉,面對真實的自已,我最想的,其實是用文學改變世界,好像魯迅一樣。你知道我何以是周回嗎?魯迅先生是姓周的。呼,我常揚言要當記者,但我最想達到的其實是這個,說出來確有點尷尬。我知道自已的能力距離這個夢很遠,但我會努力,不會放棄。你也不要放棄。雖然我們走著不同的路,但知道同時間有人一起在跑,是幸福的。

圖波斯基,請你對自已有信心,跟自已說:「我想,就能。」這不是一種自大,這是一種信念。當你認為自已是了不起的,那麼你的身體就會長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。有人跟我說過,我只懂得活在過去、將來,現在卻從缺。希望你可以為自已,為自已的心而活。

我總是與台上的你緣慳一面。真的,我很期待一天,我可以在舞台上認識一個叫圖波斯基的新朋友。追夢的人會發亮,很希望一天我終於趕得及你的舞台,然後被你所散發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,那麼我會站在台前,閉著眼微笑著。

周回上

後記:書信浪漫之處,在於那一頁文字是完完全全專屬於你的。你可以閱讀,你可以解構,但終究那一紙盛載的符碼永遠只屬於你的。這是周回寫給老朋友圖波斯基的信,手抄本專屬圖波斯基。

2014年4月3日 星期四

我已經厭倦換頭像簽名然後走出灣仔了

1984年,台灣當時仍處於一黨專政的局面,國民黨政府暗殺異議作家劉宜良,良心犯施明德為抗議國民黨的恐怖統治,展開無限期絕食。4年7個月後,隨著國民黨政府宣布美麗島事件判決無效,施明德方才停止絕食。期間,其兄為聲援其弟,默默絕食抗議四個月後,因營養不良心肺衰竭而死。於這4年7個月裡,被插鼻胃管強制灌食達3040次,才能活到今天。

從前我也經常邀請朋友參與Facebook上各式各樣的聯署,反這個反那個,除例必參與外,亦會用上Facebook「invite all」的功能。有甚麼冬瓜豆腐,我亦會一馬當先打頭像換上黑色的。有遊行麼?有良知的都要上街啊!但今天,我已經厭倦了這幅漆黑的頭像了。

我曾經熱衷於上述行動,是因為我相信「驚醒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,就不能說沒有破毀鐵屋子的希望。」,所以我很努力在各社交網站轉載新聞,希望喚醒更多裝睡和沉睡的人。我至今其實沒否定過這些所謂「鍵盤戰士」行為的價值。我最尊敬的魯迅先生何嘗不是一個鍵盤戰士?我認同換頭像能讓更多人知道社會發生的事;我認同透過遊行,吸引媒體注目,也能讓公眾知道更多;我認同聯署是對前線的一點支持,出於良知,不必與成敗掛勾。可是,若當所有行動都只停留在宣洩情緒的層面上,很難不令人厭倦。表態有必要,但絕不能只表態,實事卻欠奉。

一群政黨高舉直幡嘶叫兩句口號,一條人龍由灣仔步行至金鐘,然後呢?當這個集合出發步行集會回家的戲碼一次又一次地上演,那麼你的觀眾,也就是香港政府,很難捉不到你的戲路,然後對方所做的,自然就是如例行公事般維持秩序引路清場,如是者兩場戲不停交替重演。然後呢?社會運動除了要喚醒群眾,更重要的是讓當權者感到受威脅或困擾。反國教的成功,就是因為那種「不撤回,不遷離」的態度,無了期地被數萬黑衣人包圍,那麼不作出回應是不行的。然而,明知你簽個名散個步後又是一切如常,那麼我也犯不著顧忌你。

絕食抗爭的意義是甚麼?個人認為,絕食的功用除了表態,就是以所謂「道德感召力」感化群眾,令更多人認同甚或參與抗爭,而反國教一役我認為是做到這點的。好像施明德兄弟的這種絕食,才是真正的絕食,至死方休,這才能為當權者帶來煩惱,逼使他們思想要如何面對群眾壓力。然而今天泛民的「絕食」,我看比較像基督徒的「禁食」,暫時停止飲食吧?在絕食的開首,代表已開宗明義地指出,若成員不能抵受,會自行停止。絕食是以自身健康威脅當權者讓步,今天你說,絕食可以,但影響到健康我就不玩了,那麼其實你絕食的目的在哪?至死方休,那叫抗爭;有開幕有落幕,那叫一台戲。你若說「道德感召力」也很重要啊,我笑而不語,不如你看看網上一面倒的謾罵再說吧,我求求你們別為佔中添上負面形象啊。

今天,我已經提不起勁把頭像換成黑色。不是因為我絕望,不是因為我不再關心社會,而是經過多次無疾而終的失敗抗爭後,我已經厭倦這種沒有結果的象徵式行動了。

2014年4月1日 星期二

得罪講句,識飲一定飲雞翼魚蛋湯



不滿雞翼魚蛋湯 嫌母食送菜差10歲女圖跳樓」,若要選十大最常被回帶新聞,這則新聞定必榜上有名。然而,每次看到「雞翼魚蛋湯」這五個字,我陳年的心靈創傷本已結疤,卻被再次挖開,再灑上鹽。我笑不出來,心一陣絞痛。

我其實沒見識過雞翼魚蛋湯,但家母有另一味絕活:「菊花魚湯」。菊花所指並非真正的菊花,而是借代雪耳。我一直稱雪耳作菊花。為甚麼?要回想起中學時的一次經歷:一次放學回家,看見家母在桌上留下了一碗湯。我見怪不怪,喝了一口,一喝,不得了。我不想荼毒下一代,令年幼讀者誤解水的定義。那不是水,以其流動性來看,那絕對不是水。不要叫它湯水,那是漿,「湯漿」。一匙送入口,你有否試過喉痛時直接吞服一匙枇杷膏?就是這種感覺。我含著一口漿,步速與湯漿流動的速度成反比,衝入廚房,看到一朵菊花在湯內開得正燦爛。家母原封不動放了一整顆大雪耳在魚湯內熬。未經任何切割的雪耳,經魚鮮的滋養,綻放得蓋過了90%煲面面積,美得如畫。

當我以為來回地獄後就能折返人間之際,家母的賢淑又不知不覺地更上一層樓。有一天,洗澡後到飯廳,我看見一碗灰色的湯。抱歉,我有點侮辱了「湯」字。我心頭一涼,卻在家母淫威下再次放入口。那口湯,應該說,那口液體,若說難飲過屎都侮辱了屎。我再次飛奔到廚房,打開煲蓋,見到煲內有很多石頭狀的物體。大惑下一問,家母說:「我突然想食蛋呀,咁煲開湯咪順便烚蛋食囉。」原來在湯中的,並非石頭,而是連殼的烚蛋。而那煲本來是甚麼湯,我早就忘了,或許,我根未從未辨認出那是甚麼湯。

然而,我還是告訴自己,要體諒那個做勞動工作朝九晚七屎都無時間屙寡母婆湊仔的母親。

然而,廚藝差並非罪過,味覺失靈才最令人崩潰。得罪講句,我覺得家母所煮的確難食過屎(利申:沒吃過屎)。但重點是,她覺得自己的廚藝完全沒有問題。

今期刺青說到明將,少年你太年輕了,你以為明將老闆已經顛覆了壽司的定義嗎?家母吃壽司,是必定會翻熱來吃的。她說,吃醋有益,壽司有醋,壽司飯好吃,然後把壽司飯蒸熱來吃。若那是刺身壽司,她會把魚煎熟,若那是玉子、鰻魚之類的熟壽司,她則會把壽司原件蒸熱。鐵碟上的飯冒著白煙,卻又維持著一個一個長方體形態,家母一面吃,一面眯起眼睛高呼好味道。

我從小就是吃這些食物長大的,今天還能打著這二千字,我很感謝上帝。吃著吃著,死不去,我就這樣走到大學二年級。我最期待的畫面出現了!住宿舍,意味著我終於可以脫離地獄廚房了!很多師兄姐都說,住宿舍後,最掛念的會是家中伙食,會很期待每個週末回家吃飯。我呢?住了快兩年宿舍,每想起回家要吃飯,我的心都會涼了半截。不過家中有著地獄廚房的好處,是你為了活命,你無論如何也會有基本的煮食能力。

最近,家母身體出了小毛病,要動手術。幸好,那只是個小手術,手術後第二天家母已活動自如了。但以防萬一,獨生的我還是暫時搬回家中。家母出院那天,我到了街市買點瘦肉,想煮個瘦肉湯蝦子麵給家母吃。因手術後不適,家母胃口不佳,麵盛了一碗還剩一些,我就把它吃了。那帶點麵粉和鹼水味道的湯頭(因為是我煮的,所以這次真的可以稱得上「湯」了),令我突然想起,幼稚園時代,家母每天都會爬起床煮早餐。最常見的早餐,就是瘦肉湯麵。她說,瘦肉湯有營養。還記得那淡淡的肉羶味,浸著過硬或太軟的麵條,當時我覺得味道不錯。然而那味道已經很模糊了。對阿,我有多久沒吃過家母煮的瘦肉湯麵?年紀小時,幾乎每餐都是吃住家飯;日漸長大,開始有社交生活,回家吃飯的次數則越來越少。又或者,人大了就會對父母的照顧感到厭倦,不再需要別人為你準備早午餐,就是在家,也只會「自己搞掂」。如是者,吃家母煮的食物的次數,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少。然後家母也不再費心,特意為我到街市買肉,滾個湯佐麵了。

飲食是一種符碼,這種符碼的意指可以是隱藏在符號之後的社會文化脈絡,也可以是一段記憶,或是一種感情。好像有時候你重回那餐廳,想吃的不是招牌菜,而是當日跟某個人一起分享的那道菜。

在家母動手術的數小時,我有幾刻很想呷上一口「菊花魚湯」,或是「烚蛋湯」。我竟然有點怕,日後沒有機會賞菊,沒有機會喝我家的「雞翼魚蛋湯」。

看著家母嚼著蝦子麵,我想或許作為母親,能看見子女潛意識對自己的一種依賴,是一種莫大的心靈慰藉。當一個父親或母親的世界只有其子女,那麼他心裡是很難不渴望子女對自已有著依賴性的。這種依賴,是滿足感和成就感的來源,也是他生活的憑藉。儘管已經完全長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,但假裝出對雙親的需要或依賴,某程度上是最佳的盡孝。

手術後一週,家母又重操故業了。「碗湯幾好飲。」如果說謊要下地獄,那麼我跟你說一聲地獄見。然而我還是說了這句。這個晚上,我喝了兩大碗湯。

後記:是這樣的,剛剛在家晚飯,我一時興起,打算幽家母一默跟她說,我把她的偉大的「烚蛋湯」事跡寫成文章了。誰料家母雙眼發光,理直氣壯地說:「咩呀!有鈣呀!係你唔飲咋!麻麻煩煩!人地個個都係咁!」一聽到「個個都係咁」,我已經想將口中生菜噴向家母面上。這一刻,我覺得自已是零。算了,息事寧人,晚飯時段,就別提起嘔心事。誰知家母道出一句:

「人哋珍姐話,鄉下啲豬整傷隻腳,餵佢食蛋殼就好返嫁啦!好多鈣嫁!」

原載於:刺青雜誌

2014年3月28日 星期五

Who push our city to death?

人人都說,the city is dying,我們的城市正在步向死亡。

地產霸權來勢洶洶,聞名如利苑;咫尺如你家樓下的茶餐廳,不是敵不過貴租,就是租戶索性不給你續租。七彩霓虹燈牌一塊塊被拆下,換上是一式一樣的招牌。然而不樣的不只外觀,還有味道,我們漸漸失去了選擇權,想吃粥,你想吃清淡爽口,我想吃濃郁鮮美?抱歉,方圓百里,只有我們集團旗下的食店,出品只得一種口味。你嫌這間餐廳的白飯太硬?那就去第二間吃呀,抱歉,全香港的餐廳都是我集團旗下的,哪有甚麼「第二間」?

人人都說,香港樂壇已死。

家駒說:「香港沒有幾壇,只有娛樂圈。」樂壇青黃不接,最受歡迎女歌手永遠是容祖兒,電視台高層選的最受歡迎男歌手是林峰,全民投票選的也是林峰。數個倒模一般的女人穿上同款的熱褲,擺動手腳讓你以為自已到了韓國,這些人也能出唱片。某些所謂歌手企定定唱歌也會上氣不接下氣,編曲粗製濫造千篇一律。紅得發紫的歌手每首歌也是唱幾句嘶叫幾句英文歌詞。然後,這些人在香港都是「歌手」。

人人都說,港產片已死。

CEPA開通後,合拍片大行其道,香港電影工作者自此同時兼顧大陸市場,為遷就大陸的電檢制度,題材風格深度統統讓步;為迎合大陸觀眾的品味,生硬加插不好笑的笑點;為爭取資金,起用大陸演員往大陸取景。土炮製作的港產片資源不足,杜琪峯說他拍《槍火》,菲林有限,幾乎除了NG片段外,能用的鏡頭都剪進去了,方才湊夠84分鐘的電影,剪接都完成後想補一天的戲,可是連一天的戲也沒有錢補。

人人都說,香港已死。

新界東北,盛載著無數人的故事和回憶,也是很多人賴以維生土生土長的家,政府無視居民眼淚吶喊,強行發展新界東北,如秦始皇焚書一樣,把香港的故事焚毀,讓我城只剩下冷冰的機器;龍尾灘,蘊藏著近200種生物,是上天賜給石屎森林的禮物,珍貴無比。香港政府,沒有半句抱歉就奪去了。高鐵議案,草率上馬,犧牲人民共享的大自然,要普羅大眾,一同為計劃背負十字架:空氣及噪音污染、居民生活習慣的改變。然而工程還未完成,就發現沿線輕則牆裂、重則水井乾涸,甚至外牆傾斜,有地陷跡象,寸金尺土的香港,有一部分將會毀掉。

有仇不報非君子,可是我們有否想過,是誰把我們的城市推向死亡?

你說美食天堂已死,那麼你會否多走一個街口,幫襯小店,還是你認為開店是不用資本租金的,沒有人光顧也能生存,所以你天天貪方便幫襯連鎖快餐店,認為只要在小店倒閉前,爭相上facebook打個卡傷春悲秋一番,就可以讓其起死回生。

你說香港樂壇已死,那麼你多常買碟,或是光顧如itunes一類的合法網站,還是恆常上網按一下鍵,就把整隻唱片一首不漏地下載,認為歌手作曲人填詞人錄音室老闆CD生產商都是不用吃飯的,錄唱片寫歌配樂全部免費?

你說港產片已死,那麼你多常真金白銀買票進戲院,或是買DVD支持電影業,還是你認為電影經費會從天已降,還是拍出色的電影是免費的,所以你每天上網下載,然後對港產片評頭品足一番就是個文化青年。

你說the city is dying,那麼你有否試過身體力行向當權者表達訴求,也許是參與遊行,或者那怕只是一個聯署一份意見書,讓當權者沒有口實說大部分市民都支持政府;當有心人出心出力擺街站出文宣,你是嗤之以鼻視而不見,恥笑人家理非非,然後自已則連鍵盤戰士都懶得做?

是誰把我們的城市推向死亡?

親戚朋友家人弔唁,那叫致喪;殺人兇手弔唁,那叫貓哭老鼠。


2014年3月21日 星期五

「哎屌佢老母講粗口添,唔撚好意思」

講粗口其實有何問題。

記得以前中學,有一個基督徒朋友話:我唔明點解要講粗口,係你用文字表達唔到你情緒,先至要用粗口表達。當時懶係偽文人嘅我表示認同。但人越大,就諗,那麼感嘆號、語氣助詞呢?「食飯。」同「食飯!」所表達既可以好唔同,但你會否話用感嘆號只係基於詞不達意?「嘩!點解?」同「唉,點解?」亦係天淵之別,咁你亦唔會話因為表達能力差先要用語氣助詞搭夠。粗口某程度上都只係一種生動啲嘅語氣助詞,「唔知」,「唔撚知」,後者生鬼得多,而粗口,亦都係粵語文化博大精深的結晶。

中學讀基督教學校,基督徒講粗口彷彿係危坐地獄邊緣。但其實講粗口除所謂嘅「失見證」外,不妥之處何在,又,點解講粗口就係失見證?

大部份反粗口既人,理據都係「粗口帶侮辱性」、「唔尊重」。呢層我某程度上都認同吧,一類如問候老母,用性器管官作人身攻擊嘅粗口的確冒犯且侮辱,不宜出口。但一類粗口其實不帶侮辱性,例如「仆街」、「妖」之類,「笑到仆街」我搵唔到侮辱嗰位喺邊。

基督徒另一反粗口既理據,好似係話基督徒唔應該輕易動怒,云云之類。但上文提到,粗口作為語氣詞,並不與憤怒劃上等號。就算有一類粗口用法確係用以咒罵,咁是否代表我唔講粗口就好溫和。我自已都唔講粗口的,但燥底已經唔係我性格,而係我體質。你說粗口是基於詞不達意,咁調轉來講,我表達能力夠好,唔用粗口一樣可以講野惡毒過毒氣雙子。一言敝之,粗口不代表憤怒,憤怒亦不一定有粗口。

其實我雖然唔講粗口,但真係好中意聽人講粗口。

(好啦,其實有時會偷偷在好朋友面前講少少。)

2014年3月16日 星期日

網媒,伯樂處處還是懷才不遇?

有人說,隨著眾網上媒體的冒起,從此就再也沒有懷才不遇了。

你肯寫,就不愁作品沒有發表的地方。從前互聯網未盛行,文章發表的途徑大抵只有投稿:寫時政的便投稿往報章,寫文化或文學的則投稿往文藝雜誌,更雄心壯志的甚至投稿到出版社求出書。然而無論是報章或是刊物,篇幅總有限,那一疊就是那一疊,要擠進去其中一個方格,不容易。多少專欄作者,從中學時期開始投稿,一直寫,一直投,才偶爾有人賞識,替你在每疊紙預先佔個位置。然而今天,投稿已經變成一下按鍵,文章的容量也由可數的一疊紙,變成不可數的網絡。要有個固定的地盤,主導權也到了你的手,一下按鍵,就是你自已的Facebook page了。

這是一個,人人都可以自稱作者的年代。

從前投稿,文章質素要有一定的保證,文學作品要有嚴謹的文學性,論政要有精密的論據,評論要有獨到的見解。然而網絡媒體的年代,是一個求共鳴的年代。有多少文章,觸動了你深處某根神經,就引起一連串的轉載,作者彷似有成了網絡紅人之感。不過想深一層,所謂的「廣傳」到底是只局促於自已狹小的圈子,還是有著真正廣大的感染力呢?所謂的網絡紅人,走在銅鑼灣街頭高呼其名,又有多少人認識?

然而,這些轉載與熱議,有多少能屹立?多熱門多出色的文章大多也只是曇花一現,一兩個星期後,就從版面上消失不見了。又有多少文章,會間中有人回味,還是如香口膠般嚼過就遺忘了。你或者把「文章受廣傳」給定義為找到伯樂,但好文章於洪流的淹沒,何嘗不是一種懷才不遇。歐陽修說:「其所以為聖賢者,修之於身,施之於事,見之於言,是三者所以能不朽而存也。」立言,也就是寫文章,是三不朽之一。還看網媒還未興起的年代,不少投稿的人,現在都成了名作家,而投稿的作品迄今仍為人津津變道,好像黃碧雲、西西、也斯。然而今天我問你,有哪幾篇網媒文章是你喜歡的,你又答得出多少。

不過,或許大部分寫字的人,或多或少想以文字改變世界。黃耀明在剛過去的演唱會上說了一句:「每一個創作的人,都有責任為艱難的時代作紀錄,也可能,令時代變得美好。」儘管現今世代文字未能永垂,但若是在時代的洪流中留下過一點印記,也未嘗沒有價值。一直相信文字是有魔力的,若今天某一篇文章,為人帶來過啟發,那怕只有一個人,但那堆文字能為他人生帶來絲毫的改變,那麼文章縱然被埋沒,也算是一種不朽了。

追夢是一場賭博

相機經真的馬拉松式聊上十小時也不會悶。

好想抬著我的單反隨街按快門,卡嚓卡嚓卡嚓,60D的快門聲真的很清脆;
好想在半夜捧著電腦窩在被窩,用風_網看一套電影;
好想把我未寫完的小說寫好,然後真正動筆寫我的長篇小說;
好想看很多書;
好想好好煮點甚麼,給朋友吃。

有時候覺得寫字和睡覺都是窮奢極侈的。這樣想也許太功利了,寫了的文字,其實也不知道有甚麼用,因為知道自已寫票房毒藥居多。不過想了想,史兄說過:「寫作是一種習慣。」早一陣子寫很多,發現自已寫字順暢了不少,寫字,真的要操練的。若真的要從功利角度說,只好說寫作的價值不在文字,而在於寫作的過程。

做喜歡的事是不會覺得累的,如果你覺得累,那就要思考自已有否走錯了路。不過,覺得累也不一定有事出了錯。也許這是關乎為了夢想,你可以去到幾盡,也就是你為了夢想可以犧牲和放棄多少。不過我覺得,追夢不是你願意放棄多少的問題,追夢是一場賭博。追求夢想是要下注的,下得越多,賺得越多,但若是輸也就輸得越多。那就看你為了夢想,能付出多大的代價了。你可以為夢想,做一些自已不喜歡做的事嗎?為了夢想投放青春時間,若是到頭來只有一場空,你輸得起你的光陰嗎?


2014年2月23日 星期日

西西的那碗雞骨草

又要準備tutorial。收到分組名單後,發現竟有一課導修用西西的作品做文本!然後又發現,噢我負責的一課不是這課。有點失落,一年級上同是念欣教的文學概論,已經抽不中以西西作論文題目了。

然後我就想,我要好好預備這次的導修啊!其實也許不是因為愛西西,是因為如果連自已較熟悉的西西也不預備,到其他作家我就吃屎了。可是我現在好不想繼續,也許應該這樣想,不去預備這次導修會否是對自已尊敬的作者的一點尊重?

西西在寫作的時候,有否想過自已的作品會被扣上一個又一個主義帽子?如果沒有的話,她看到自已的作品被如此解剖,會快樂或是不快?煮好了一碟,每個人都在評論鹽是哪裡出產的,肉是吃甚麼飼料的,可都是老饕。卻沒有人說一句:嘩,好吃。

也許西西小姐求的也不是一句好吃吧。但,你長暗瘡,我給你煲涼茶。然後你不停說嘩這棵雞骨草是河東出產的,要曬7749日,好珍貴。這水是大嶼山的,如何如何如何。但其實呢,我給你煲涼茶,是因為你長暗瘡。

(讀書是神交古人的)其實我不是說主義甚麼甚麼的不好(其實也許我是),但以我認識的西西,給我們煲涼茶是因為我們長暗瘡了。你在解剖那株雞骨草時,有否留意自已長暗瘡了?

2014年2月19日 星期三

不如一陣落粉麵檔食碗粉

劉細良話:「其實要談香港人的文化身份,最普及而有效的題材,不是『香港你向何處去』這類余秋雨式的文化詠歎調,我認為談食是最直接。」真係好鬼睿智。所以,用返廣東話寫香港嘢食就最fit。今次講下粉麵檔。

白底紅字嘅招牌,一塊畀蒸氣攻到矇矇矓矓嘅玻璃,隔住個喺度用篩篩走麵上面尐水嘅淡定呀叔,但係又隔唔住尐牛雜腩汁嘅香味。其實香港除咗七仔多,粉麵檔都有唔少,好似每區都有一兩間。

其實我都幾中意食粉麵類嘅嘢,又或者話,我係唔中意食飯。不過粉麵檔呢,就唔太係我杯茶。我近年比較多食米線,因為我個人都幾重口味,自細就中意食濃味嘅嘢。可能係因為我呀媽廚藝真係麻麻,由細到大都中意懶健康咁落少兩粒鹽,又煮得唔多好食,咁我咪自自然然中意出街食味精囉。

講返粉麵檔,香港好多粉麵檔都好…清淡,好聽講句就清淡,老實講句就淡貿貿咁。尐湯白潺潺,一睇就覺得無蒞味道。不過呢,我都會間中去下粉麵檔,一蒞便啦,二蒞,出街食尐份量對我蒞講太大份啦,次次都食到勁飽勁辛苦,粉麵檔就啱啱好啦!雖然我唔算話食盡全香港,不過呢,都有一兩間心水粉麵檔。

第一間應該人人都聽過,就係天后嘅華姐清湯腩。不過我對上一次食,已經係年幾之前嘅事啦,不過你諗下,三十幾蚊,咁嘅質素仲想點呀,呀之呀左想食咗人隻車咩!但係上次食嘅感覺都仲係好正,我之前都幾中意食牛嫁,食車仔麵個尐都會叫牛腩,但係我食完華姐嘅牛腩之後,真係覺得其他牛腩係屎。佢尐清湯腩話就話清,但其實牛味好香,重點係夠腍!出面尐牛腩鞋到無朋友,嚼到勁攰,佢尐牛係好好食,又唔會話太多筋搞到好溜。尐湯我覺得都ok,唔會話太淡,好有屋企湯feel。聽人講華姐難食咗,我都唔知呀,因為我為咗環保盡量少食牛,所以今年行年宵都無食佢啦。

仲記得以前中學,間中唔帶飯出去食,蒞蒞去去都係個幾間,我又窮窮地,下下都廿幾我覺得都幾甘下。然後有次,我個friend就帶咗我去一間粉麵檔道食。個陣一碗野十四蚊炸!仲要味道唔差嫁!一碗水餃米(我怕肥,唔食河粉),都有成四、五粒水餃,仲好足料嫁!所以粉麵檔就成為咗我哋幾丁友嘅天堂啦!可能就係咁,對「粉麵檔」呢樣嘢有特別嘅情意結咁。又或者,我係真心中意食囉,哈哈哈!


不過呢,要講我嘅最愛,就係荃灣嗰間雄記!雄記同我中學去開嗰間一樣,都係白底紅字招牌。雄記最出名好似係個自製春卷,唔係你想象嗰種春卷,而係個樣好鬼似牛脷酥嘅炸魚肉條。食落煙煙韌韌,但又又唔係叫自己做魚肉燒賣但又無魚肉嗰種,佢真係魚肉蒞嫁撞鬼!
不過其實呢,粉麵檔對我蒞講最大嘅意義唔係佢嘅粉麵,係佢嘅辣油!好多出名嘅粉麵檔,佢嘅辣油都好出名。雄記最正嘅嘅我反而覺得係佢嘅辣油。其實佢唔係油,係醬,對我哋尐怕肥死港女蒞講,唔係油可以任落唔嬲,真係感動到流馬尿。你睇,佢嘅辣醬唔係紅色嫁!青青地咁,我同你講,呢種色嘅辣先最香。劣質嘅辣其實無資格叫「辣」,佢只可以算「對舌頭嘅刺激」。真正嘅辣重點唔在於激,在於香。佢嘅辣醬,唔係辣脷嗰種,辣喉多尐,呢種辣可以畀你頂得耐尐,唔會食一啖就要停,可以keep住食。一食呢,辣啦唔使講,但之後你嗒真尐,會有陣椒類嘅重味,又有應有嘅辣香。最正係食到咁上下,尐醬同尐湯已經完美咁水乳交融,尐湯就夠曬味,同一般嘅淡貿貿清湯底差好遠嫁!就係因為佢個辣醬,我先會encore呢間嘢。不過呢間嘅講到其他餸都好似好正咁,下次食可以試下魚肉春卷以外嘅嘢。

香港除咗茶記,其實粉麵檔都係好獨特嘅飲食文化。而粉麵檔呢種風格,係大集團點都做唔到嘅。不如一陣落粉麵檔食碗粉呀?

2014年2月18日 星期二

離地「耶撚」 見證盡失

政教分離,政教分離。普遍香港的基督徒大多開口閉口就是政教分離。若是以此為不干涉政治的藉口還好,但更可怕的,是以此引以自豪,自以為清高,認為對社會發生的事視若無睹就是脫離了卑賤的事。然而,基督教從不是離地的信仰。耶穌在世33年,所作所為,沒有一件是離地的。

今天的香港基督徒,大部分較為熱衷於教會事奉,以「把天國的福音傳到地極」為己任,少干涉屬世之事,多專注神家的事。好,那麼筆者就跟弟兄姊妹們談談天國的事。自言已嫁給耶穌的GEM,大抵是以上一類基督徒的表表者。早前GEM小姐在湖南受訪時,熱心地跟觀眾分享「神的大愛」,卻被電視台刪去了提及信仰的字眼。昂山素姬說「即使你不愛政治,政治也會來到你面前」,又再一次實現了。上帝說信徒們要「使萬民作他的門徒」,然而宗教從來不能逃避政治。若是中共今天一聲令下,要把基督教與法輪功一同列為邪教,你還可以傳甚麼天國的道?你們知道嗎?中國共產黨一向不遺餘力地逼害基督徒,中國被逼迫的地下教會不計其數。文化大革命,當時共黨大力鼓吹對黨及毛澤東的個人崇拜,向全國青年灌輸「爹親娘親不及毛主席親」的思想。猶記得中學一次中史課,紀錄片放著紅衛兵看見毛澤東時的興奮感動神情,和紅衛兵因著對黨的崇拜而批判自已的父母的片段,至今仍歷歷在目。試問一個從小被洗腦,盲目崇拜認同共產黨的人,如何去接受《聖經》說要行公義、要一心敬拜耶和華的基督信仰?

《聖經》要信徒「不以福音為恥」,筆者身為教徒,也一直遵守這句話。但令我蒙羞的,並非基督信仰本身,而是親愛的教友們。雙腳離地,俯瞰著地上的凡夫俗子,面對著一句又一句的「耶撚」,不少教徒在此情況則會自我感覺良好地求上帝赦免他們,因為他們不曉得。到底是誰不曉得了?是教徒都不曉得「耶撚」這稱呼是怎樣煉成的——不肯面對現實,生於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,從不反思為何人家要稱你作「耶撚」。從前聽到「基督徒」這名號,人家好像會多敬你三分,但今天這個名稱卻能使人成為過街老鼠,人人嚏之以鼻。我想很多人並非真的只因「信耶穌」一個原因去定義人為「耶撚」,而是基於信徒各種反智的行為。


基督信仰高舉愛人如己普世大愛,教會間不時舉辦孤兒院探訪;在大時大節為獨居長者送上應節食品;替劏房居民維修電器,等等等等。或許是出於惻忍,覺得他們很可憐,或許是受到神的呼召,又或許是想找機會傳教。可是,當政府以下三濫手段,否決退休保障,團體發起活動示威,教徒們卻深藏於會堂內唱聖詩;當政府政策失當,填海建豪宅,以致市民上樓無望之際,教徒們則關著門在房內查考《聖經》,研究保羅在哪年寫成〈哥林多前書〉;當社會出現官商勾結,政府容讓領匯扼殺小店生存空間,教徒們卻在崇拜後一同光顧大家樂。我不是說長進個人靈命、認識《聖經》、敬拜神是不應該的,以行動接觸關懷弱勢也絕對是一件美事。重點是,可否想想這些慘況出現的根本源頭?我並非認為每個基督徒都應該因此從政,也不是認為這些工作是治標不治本。畢竟無論是大社會或是教會,每人也有不同的長處和崗位。但重點是,香港無數社會問題的其中一個根本原因是源於政府的反智(注意,只是其中一個)。你不一定要從政,但請不要以甚麼政教分離,作為你對政治或時事充耳不聞的理據。

請別再曲解騎劫「政教分離」一詞。「政教分離」指的是宗教權力和統治權力的分割,提倡的是使宗教與政治勢力不互相干涉,政治決定不受宗教勢力所影響。〈路加福音〉第3章中,約翰教訓稅吏「除了例定的數目、不要多取」;教訓兵丁「不要以強暴待人、也不要訛詐人」。稅吏和兵丁不是好比今天的稅局和警察嗎?約翰義正辭嚴抨擊苛收重稅,還有警權過大,正正顯示出基督教自古到今從來不是離地的信仰!而「政教分離」,也斷不是指教徒不應關心政治!最低限度,也請閒時讀讀報紙,而不是只讀甚麼《敬拜就是生活》一類的書。請好好張開眼看看你身邊的世界,如耶穌一樣,親身走到人群之中,傾聽大眾的需要。


教徒們越被稱為「耶撚」,就越離地,不去好好回到地面聽聽人家的想法,最後則有更多人稱基督徒作「耶撚」,成了無限循環。人家叫你「耶撚」,就是因為你們的橫行霸道,硬把自已的信仰道德價值觀扣在非信徒的頭上。你信奉《聖經》,這是你的事,但你絕對無權強迫人家一同遵守你的教條。香港的基督徒仍然停留在「講粗口落地獄(注1)」的思想層面,認為此等行為非常「失見證」,也就是「影衰上帝」。但難道你政治冷感就不「失見證」了嗎?作為一個基督徒,你可以認為同性戀是罪,不接受同性戀。可是,這不代表同性戀者應該被歧視,不代表同性戀者應該受到不公平的對待。請別把「不接受同性戀」,跟「不接受同性戀者」給混淆了!《聖經》中,有著不少耶穌為罪人挺身的例子。如耶穌保護被批鬥的妓女;耶穌當著眾人面前,前往當時被視為罪人的稅吏家中用餐,這都表現了基督不認同罪,但接納罪人的宗旨。耶穌的心意,是要其信徒為弱者發聲!為何今天的基督徒,要脅著上帝之名,去敗壞上帝之名聲?你知道非教徒是怎樣看我們的嗎?平日滿口仁義道德,卻只局限於紙上談兵,唯一熱衷的事,就是逼迫同性戀者。鮮有為公義發一句聲,卻反對同志平權 浩浩蕩蕩地在政總搞個「愛家共融祈禱音樂會」!也許最終你勝了這一仗,阻止了法案的通過,但,你將徹底的輸了見證。

《聖經》說:「凡遵守公平﹔常行公義的,這人便為有福!(詩106:3) 」李旺陽為義「被自殺」;六四事件中,一群手無寸鐵的青年為公義被屠殺;現今中國,無數為公義發聲的維權人士被中共拘禁。四川地震中,一個又一個家庭因豆腐渣工程被瓦解;毒奶粉受害者至今遍佈全國,但伸張正義者卻被入罪,被禁足。此等事件只是冰山一角,「耶和華施行公義,為一切受屈的人伸冤。(詩103:6)」身為基督徒,理應遵循《聖經》教導,堅持施行公義之心。我敢保證,若你為這些不公義發一次聲,曾喚你作「耶撚」的朋友將對你改觀,這‧才‧是‧真‧正‧的‧見‧證!

Come on christians,不是左一句感謝主,右一句滿有恩典就是好見證。時代已經不同了,大部分非信徒只會覺得反感,覺得洗腦。老實說,連我這個信徒,聽見你吃了碗足料米線也在哈利路亞感謝神,我也覺得倒胃口,快要把整碗米線吐回碗內。這可也是人家笑稱你「耶撚」的另一原因。還有,可否別再死纏爛打地求人家跟你返教會?如此只會令非信徒聽到「教會」二字就避之則吉。其實,只要你做好見證(是做,不是用口的),變回一個正正常常的「基督徒」,回到地面,人家就自然會欣賞你,或繼而欣賞你的信仰,這樣才是真正的見證。各位基督徒,好好探索上帝的心意,請別人云亦云,請別曲解《聖經》,別再丟上帝臉。

注1:此為誇張說法,其實《聖經》並沒有說講粗口會令人下地獄,下地獄與上天堂,在乎你是否信神,而非在你有否犯罪。

原載於:輔仁媒體

現代巴別塔

「那時、天下人的口音言語、都是一樣。他們往東邊遷移的時候、在示拿地遇見一片平原、就住在那裏。他們彼此商量說、來吧、我們要作磚、把磚燒透了。他們就拿磚當石頭、又拿石漆當灰泥。他們說、來吧、我們要建造一座城、和一座塔、塔頂通天、為要傳揚我們的名、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。耶和華降臨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。耶和華說、看哪、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、都是一樣的言語、如今既作起這事來、以後他們所要作的事、就沒有不成就的了。我們下去、在那裏變亂他們的口音、使他們的言語、彼此不通。於是耶和華使他們從那裏分散在全地上。他們就停工、不造那城了。因為耶和華在那裏變亂天下人的言語、使眾人分散在全地上、所以那城名叫巴別。」——創世記11:1-9(中文和合本)

在聖經有這樣一段記載:當時人類安穩久了,又好像添了點智慧,就想著要勝過上帝,建座巴別塔,結果上帝就變亂天下人的言語,世界就成了今天的模樣。好像自古以來,人類都是自我中心的,最重要的是「我」怎樣怎樣,「我」如此如此。直到今天,好像只有變本加厲,人類仍然是學不懂尊重大自然定律的。

剛剛吃飯,聽見鄰桌的兩位如此說:
「昨晚天氣很潮濕,我開了冷氣,可以抽抽濕。」
「就是啊,我家有抽濕機,宿舍沒有,很麻煩。」

真有趣,乾燥又嫌皮膚緊縮痕癢,潮濕卻又要開抽濕機。其實呢,在大部分的情況下,乾燥和潮濕都是死不了人的,也只是潮濕一點,又要開冷氣。四時更替,本來就是自然定律,濕度變化也是無可避免,怎麼硬要每時每刻維持同一溫度或濕度呢?天氣熱時適當地開冷氣,我不認同但尚算體諒,但現在只是輕微的潤滑,就要消耗大量的資源,好自私,也,好不成熟。吃得苦中苦,方為人上人,但這其實絕對稱不上是苦。

其實我喜愛潮濕,潮濕時臉很滑。

2014年2月15日 星期六

香港故事的載體──「城鄉共生 藝術遊學 港九新界」展覽




故事無處不在,香港有香港的故事,香港各區,區內每個家庭,以至每個人,也像一本書,盛載著獨一無二的故事。然而,故事的載體又豈止於此?

位於古跡「藍屋」的香港故事館,則打正旗號要分享香港的故事。故事的載體從不只限於書本,就是生物甚或死物也可收藏著一個故事。這些故事好像種子,會發芽的,長出新的故事。故事館內的傢具和用品,不少是由灣仔老街坊捐出的。它們大多殘舊,卻仍堅固,與其所盛載的故事一樣醇香常新。不少街坊會在平日走到故事館裡,喝杯茶,跟當值的導賞員吹吹水。偶而看到似曾相識,或能勾起往事的物品,就順道交換自已的故事,讓故事承傳下去。除此,故事館還會定期舉辦展覽,像開放著一個圖書館般,放著不同的「書」。這個月故事館與馬寶寶社區農場及YMCArts合辦了名為「城鄉共生 藝術遊學 港九新界」的展覽,展出了新界東北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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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館內陳列著一件件來自新界東北的生活器皿,伴以由本地藝術家創作的藝術品,訴說著不同的故事。「新界東北」近年被梁振英的深港融合計劃捧紅了,成了個熱門關鍵詞。然而「新界東北」所蘊涵的故事,我們這些城市人又知道多少?此展覽取名「城鄉共生」,就是想告訴各位城市人,鄉土的事不只是鄉土的事,乃屬於大家,兩者共生,互惠互長。我曾經想過,保育保育,是否我們這些城市人的一廂情願好心做壞事?今天,聽過居民的故事,我找到了答案。

故事館佈置成寮屋般,盡量把「新界東北」的風味呈現。開幕禮上,灣仔街坊和新界東北居民有說有笑,如一家人一樣邊分享著食物,邊欣賞展覽。展覽裡置著很多展品,有些古色古香,有些趣怪生動,然而當中一件看似平平無奇的展品,原來載了個動人的故事。一個發黃的舊膠瓶,看似毫不起眼,人稱「高大姐」新界東北居民捧在手心,卻珍而重之。原來這個用來放信件的舊膠瓶,是高大姐的丈夫親手所造的。當年高大姐的丈夫病重,終日臥床在家,一天心血來潮,在妻子預備晚餐之時造了這個信箱。一對老夫老妻,就這樣喜滋滋地看著這膠瓶吃完一頓飯。在高大姐哽咽著說故事的今天,他已不在了,這只剩下這舊膠瓶,和無盡的回憶與思念。看著高大姐緊緊抱著這膠瓶,又不忍抱得太緊,拭著淚的樣子,在場無人不動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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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我們在香港活了這麼久,也沒吃過在新界東北出產的本地農作物,「新界東北」四字,彷彿與我們沒有關係。然而「新界東北」盛載著無數個故事,每一個故事,都能觸動你和我。藝術源自生活,生活裡又衍生出故事,故事又藉著藝術呈現,三者環環相扣,好像城鄉之間的關係一樣。今天,香港政府要如秦始皇焚書一樣,發展新界東北,把香港的故事焚毀。要是今天新界東北消失了,我們的城市就只剩下冷冰的機器,再無故事。讓我們到「藍屋」讀讀村民的故事,然後好好守護這個存著無數故事的地方。

香港故事館
http://houseofstories.sjs.org.hk/

「城鄉共生 藝術遊學 港九新界」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events/1396764003913126/?fref=ts

入信城規會,反東北規劃!
http://goo.gl/PAXOqA

原載於:刺青雜誌

冷漠

今天到了新界東北街站幫忙,只是站了一陣子已經很氣餒。「你好呀,幫手簽個名……」這句說叫了無數次,但別說真的簽名,連勉強笑一笑的人也極少。

香港人是何時變得如此冷漠。我並非在說每個人也要天天讀報、遊行、去咨詢會,你不知道你身處的社會發生甚麼事我不怪你,但當我們都走到你面前,告訴你香港發生了甚麼事,為何香港人仍可以充耳不聞。或許你們仍然覺得這是「政治」,今天我不是想說「你太笨了政治其實會影響你」之類的話,而是不止是政治,好像宣明會、聯合國兒童基金會一類的機構在收集簽名時,大部份香港人也是如此視若無睹的。簽一個名可以花你多少時間?今天在旺角看見很多俊男美女,打扮得花姿招展,但我覺得你的妝化得多好,長得多好看也沒有用。

新界東北發展甫推出時是打著「深港融合」的旗號的。所以一開始我是因為抗拒香港赤化才反對。但後來,我已並不因政治而守護新界東北。我曾經想過,保育保育,是否我們這些城市人的一廂情願好心做壞事?但一次聽過居民的故事,我找到了答案。新界東北不但栽著本土農作物,還栽著一群人的情,一群人的回憶。看著村民堅定的眼神,眼淚,我反對新界東北是出於人性基本的惻忍。

2014年2月1日 星期六

迷信

我相信人自以為無稽的喜惡都是有原因的。小時候,小朋友都愛慶祝節日,一來期待假期,二來便是真的愛慶祝節日。我也愛假期,但我從小就討厭節日。比方說聖誕走在商場,聽到聖誕歌心裡就發毛。小朋友愛節日,特喜愛農曆新年,這大抵是因為期待紅包。我從小就討厭節日,尤其是農曆新年。

我也曾經以為這厭惡是沒來由的。但想了想,從小開始,每次學校放長假期便要回鄉探親,直到高中,才減少至只有農曆新年才回鄉。其實我並不想用跟回鄉証一樣用「回鄉」這詞,因為香港才是我的家鄉。我很討厭回鄉,這個則是有明確成因的。大陸嘛,就是骯髒,又危險,那裡的人說話都很大聲,而且啊,大陸就世上最擾人的東西:親戚。這是我小時候的想法,我沒有說我現在不仍這麼想。假期,回鄉,煩人。這三個詞就這樣在我腦海中扯上了關係。

我討厭新年。

除此以外,還因為新年,有好多迷信。滿屋都是。年初一不能洗澡的,雖然我也不很愛洗澡,甚至其實認為可以有藉口少洗一天,是很美好的。但是,怎麼新年不能買鞋?我並非恆常買鞋的那種女人,但我會因為討厭你不讓我新年買鞋而去買鞋;但我又很討厭新年就要買新衣物這個定律,所以我又不想買鞋了。鞋鞋鞋鞋鞋聲,像唉一樣,不吉利嘛。然後其實在普通話中,鞋是唸xie,唉仍然唸唉。

一路好走。出席喪禮,中國人總要說一路好走,還要逼我說,好像死人是沒有想法的,你叫我走我就走,就能上路。好走,走去哪裡?也許是極樂世界諸如此類。極樂世界好像是佛教的說法?我不知道,反正沒人在乎。然後,到了清明重陽新年生忌死忌佛誕聖誕清明重陽新年,親戚又會去上香,又會買雞呀豬呀鵝呀放在神主牌前。對了,神主牌。我不明白,死人不是被你送走了嗎?既然不在這個世上,你為何要設個神主牌把靈魂留在那木牌內,到了清明重陽新年生忌死忌佛誕聖誕清明重陽新年,又去上香,又買雞呀豬呀鵝呀放在神主牌前呢?到底死人是走了,還是仍活在神主牌內。

一不小心,香灰掉在地上,可是你不能掃地。新年是不能掃地的;見了人要說「心想事成」;說了「死」字你就真的會被人打死;今年屬馬的健康運佳;孕婦是不能拿剪刀的;打噴嚏是不吉利的。嗯。從前的人希望過年。大時大節能小休一天,不掃地了;如果說了心想事成就能發達,香港就有七百萬道x氏力場;我乘大家都睡了,暗中說了一千次死字,因為我以為說了死字CY就真的會死;我猜啊今年內死的人都沒一個屬馬的因為屬馬的健康運都強;孕婦不能拿剪刀,因為這利刃可能傷到小孩;最後,古時醫學落後,感冒是真的能死人的,而打噴嚏代表感冒。

新年,真的有好多迷信,我說我。我好迷信啊,都只信這些無稽的話,不聽人家的。

2014年1月28日 星期二

太好聽的戀愛看不見亦存在 - 黑暗中對話體驗館

太好聽的戀愛/看不見亦存在」----「黑暗中對話」這個源自德國的社會企業﹐相信不少人也聽聞過。一般大眾對活動的認知,就是參與者透過黑暗環境,體驗視障人士之日常生活,與視障人士彼此暸解。今年的雙情人節,黑暗中對話體驗館推出「出雙入對」情人節之旅,在平日的黑暗空間內注入甜蜜的空氣。筆者有幸受邀率先體驗一次非一般的約會,與搭檔如情侶般,「二人一杖」聽著專業視障導賞員的聲音,度過黑暗約會。筆者本預期抱著施與者的心態,去設身處地體驗失明生活,但實際上我們其實是領受者,領受一次由視障人士用心引導的反思。

 「我的風光不靠風景/沉魚落雁若能動聽//目送不到一切縮影/但信花灑聲裡聽到你表情」閒逛、看電影、吃飯,情侶間的活動大抵離不開這三寶。天天相見,戀人都希望時刻相見。或許時間久了,這一切會成了例行公事。在體驗館內,這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,當你的世界沒被視覺所壟斷,你的世界又剩下甚麼?你的世界,就只剩下導賞員的聲音,及你朝夕相見的那一位。約會無數次,當中有沒其中一刻,你的所有只完全灌注在另一半的靈魂上?雙目失明,你的憑依就只有那與戀人共用的導盲杖,以及由導盲杖所連繫的唯一一位。

 「放不進面容在眼內/免得你剩下明眸皓齒裝飾/我身外。」也許看不到對方的容貌,能讓我們看清楚何謂愛情。「面容」於每對戀人間的意義各不相同:可能是一見鍾情的憑證,可能是雙方內心安全感的來源,又可能是了無意義的牽絆。然而戀人由相見相識相戀,最後剩下來沒被激情所洗褪的又是甚麼?很多人說,在黑暗中,人在視覺以外的其他感官會靈敏起來。所以,在黑暗中,我們能更細膩的傾聽身邊另一半的一呼一吸;然後如解讀凸字一樣,解讀著他或她的掌紋;然後就是細味那沒被激情和衝動洗刷掉的感覺——你和戀人第一次心跳的感覺。經過時間的摩擦,現實的侵蝕,在黑暗中,我們發現那感覺原來一直如此清新,如此新鮮。「愛」,並不殘存於對方的外表,而是活在雙方的本體上。

 「我也天生不會用眼睛愛人」除了視覺、聽覺、嗅覺、味覺、觸覺這五種感官,其實還有一種:「感覺」,用心來感受的「感覺」。75分鐘的歷程,除了體驗視障人士的生活外,還能喚醒我們這早已生疏的一種感官。

2014年1月6日 星期一

自瀆成癮的香港人

高主教有云:「自瀆無益。」這確是苦口婆心的教誨。香港人自瀆上癮的程度,可媲美年少的高主教。所以,高主教實是在以親身經歷勸勉大家。

先說「自瀆式行善」。每次遇上天災(間或有人定義為人禍),如四川地震玉樹地震日本地震南亞海嘯,香港人潛藏的惻忍都會瞬間暴發,爭相捐獻。但這種捐獻卻是空有熱誠。如社聯推出的「惠施網」,詳列了本地逾130間慈善機構的項目支出、活動及行政經費支出等資料。哪怕只是一下點擊,我們也不會花心神查看哪個慈善團體的行政經費較低,或是如何捐才最能使對象受惠,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,盲目的捐,捐完拍拍屁股就滿足的跑掉。有些人於捐獻後,頭頂彷彿頂著個光環,甚或拍個照放上facebook,讓光環繼續發光發熱;有些人則視之為使自已心安理得的行為,性質與飲符水相似。然而最終,善款有可能只轉化成機構高層的一個名牌手袋,至於災民?可能連「紅十字會」四字也不得一聽。這種自瀆式行善,根本只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,而非希望幫助災民。可笑是每次天災,香港人仍以自瀆為樂。

無論如何,「自瀆式行善」雖曰「自瀆式」,但畢竟算是行善,勉強也可當是佳話。但有些自瀆式行為,則會貽笑大方,淪為大眾笑話。當中佼佼者,可算是「自瀆式社運」。最記憶猶新的例子是由佔中運動主辦的「元旦民間全民投票」。此投票只設有三道問題,全關於行政長官的提名問題。日前佔中運動一方公佈結果,表示有約9成人贊成行政長官提名委員會的代表性應予提升、9成人認為行政長官的提名程序不應設篩選機制,及9成5人認同行政長官的提名程序應包括公民提名元素。結果一出,一些社運人士沾沾自喜,甚正視結果為民意聖經,反映真理,深信這是佔中行動的漂亮起步。

但問題是,何許人會特意下載手機程式,或是在網站呆等三分鐘最終只換了句「系統錯誤,收不到你的短訊」仍鍥而不捨?難道會是討厭政治的女歌手?說穿了,會參與投票的根本大多就是「自已友」,本來已支持民主的一群,要預測投票結果根本易如反掌。我認為,與其耗費資源時間開發程式,倒不如在宣傳方面下苦功(不是開玩笑,上個月有位女同學問我戴耀廷是誰),喚醒更多熟睡的香港人吧。要不,社會運動只會流於自瀆層面,興奮過後卻不會誕生任何成果。

自瀆無益,說得太對。我們還是早晚背誦高主教的「脫離自瀆小貼士」,以免泥足深陷。